风情不断利用各种踪迹来迷惑众人的耳目,甚至有时候还会故意等着自己等人来到,才刻意溜走。 “火道人”一直不敢说出来,他有一种被玩的感觉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而今,那种强烈的感觉更甚。 风情并没有乘船,多年军旅经验让他习得一切逃生手段,他坐皮筏! 皮筏比木头轻而易载,且再搭上一个不算小的帆布,就在绣儿他们那一条客船面前穿扬而去,恨得一干人等咬牙切齿。 风情当然不会管他们有甚么反应,还和紫罗一同朝船上的人伸手挥别,笑容可掬。 皮筏顺流直下,加上风帆极大,老天爷又合作,清风不断,在各种因素的配合中,未及一天一夜,便到达了“三宫殿”。 风情计算绣儿乘生的那一艘船航速,得知她们应该在半日后到达这里。 他捡选一家当地最好的客栈准备用午膳。 “时间还长。”风情心里想,才与紫罗一踏进客栈大门,整个客栈没来由倏地全静了下来。 “?”风情脑中问号显现。 “就是他!将绣儿姑娘卖入妓院的人就是他!”一个汉子翻桌持刀杀来。 后面一桌拿着三节鞭的家伙叫道:“谁杀了他,谁就可以娶天下第一美人。” 另一个双手握住子母鸳鸯镞的瘦小青年破口大骂道:“该死的东西,竟敢二次将绣儿姑娘卖入青楼。” 一群嚷骂声逐渐逼近,那一堆手持兵器的人也追杀出来,整间客栈近八成的客人全翻桌子准备动手。 风情朝紫罗苦笑,紫罗叹口气道:“我的胃又要痛了。” 风情扛着紫罗跑没几步,就看到好几个痞子沿路发放传单,口里大叫道;“看罗!天下第一美女胡绣儿第二次被卖入青楼……来……看罗!看看那一个无情无义的无赖长得甚么样噢……快来看,快来看罗!胡绣儿姑娘说谁杀了那个无赖就嫁给谁罗……”“臭婊子!”风情大骂一声,朝码头而跑,背后数百名武林人士追在后头,这是他被追得最惨的一个时候。 转眼间,码头在望,有一艘船碰巧刚离开。 风情冲到岸边,运劲一跃,凌虚御空,横跨十来丈水面,直抵船屋甲板,把那群人抛在岸上。 风情趾高气昂,张牙舞爪的朝岸上那些人大做鬼脸,一幅得意忘形的衰样。 肩头上紫罗怯生生叫着风情。 风情转身一望,愣住,整张脸僵硬起来。 只见玉柳浓、张就、阴动天、阴月、庄六郎、李合、百群等一群人,再加上在“潼关”之前遇到的独孤易山等人,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张传单,拚命比对自己与紫罗的样子。 尤其是那一个漂亮的妹妹,更是神色古怪紧盯着风情不放。 风情讪然笑道:“吃饱了没有?” 紫罗闻言气得狠狠的在他背上槌了一下,怒道:“甚么时候你还这样散漫,该死的风情。” 漂亮的妹妹跳了出来,俏红脸蛋道:“你就是风情,奴家是独孤贞……自从上次看了……看了你的武功,奴家就爱上你了;不过……你可别把贞儿卖到青楼去噢,否则柳浓姊姊不会放过你的。” “独孤贞,还真天真。”风情脸色微白想着,紫罗又叫了起来,道:“风情你看。” 风情侧首一看,又呆住,这怎么可能,胡绣儿那一艘船不知道用了甚么魔法?竟然能缩减那几天的航程。 意想中,“护法神君”与“火道人”的声音同时传来。 “护法神君”道:“风情,放下紫罗饶你不死,否则咱魔门与你没完没了。”那低沉杀戮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。 “火道人”声若洪钟,回音在两岸徘徊,道:“小子,今日你必须对咱们有个交代。” 船上众人尚在惊讶何人俱有如此神功? 两船距离约有五十余丈,那声音竟可清楚传到每一个人耳中,那份功力实不可小觑。 风情闻言大怒,披猖扬厉运功暴吼,如平地惊雷,道:“放你娘的狗屁!\ue192しㄉ窬\ue40a\ue1d6\ue192鸬廊恕\ue1d6\ue190止砥颉\ue1d8\ue0db献硬皇桥履忝牵\ue0df闼\ue371锏乃\ue131液屠献拥ヌ簦? 还不是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围攻老子一人……娘的,胡绣儿你这臭婊子死贱人,你十四年前那一刀劈不死我,现在倒懂得借刀杀人利用一些替死鬼为你卖命!” 风情真的抓狂了,任谁都感受得到他心中那一股怒气与恨意。 紫罗忽然颤声问道:“风情……你,你胸口上那一道三尺长的刀疤是她砍的吗?” 船上诸人均不明白紫罗在说甚么?不过只风情先前那一番话便是大大使所有人惊骇欲绝。 闻名天下的“四绝”中人,单是一对一就足以令他名震天下。 而今,对付风情竟然要联手合攻,真不知道风情的功力到了何种地步? 风情没好气回答道:“还会有谁?那个贱人!” 独孤贞似是想起“某事”,惊叫一声,绯红双颊,娇丽动人道:“你……你胸膛上……那一道从右肩直到左腰眼……长三尺宽寸余的刀疤……真的是胡绣儿姑娘砍的吗?” 她这一说,大家齐吓一跳。 独孤易山等人是见过风情身上有道刀疤很长,却不知道长甚么样?有多长? 而玉柳浓一群人是不明白,何以独孤贞会这么“清楚”风情身上真的有这样一道刀疤,而且还“清楚”得从哪里到哪里。 且,那道刀疤的描述,光是独孤贞所说就很吓人,单是长三尺宽寸余的刀痕,那鲜血就不知道要流多少,更别说是内伤,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治愈的。 风情含笑回答独孤贞的话,道:“没有错,是她……”睇视那艘船接近不到二十丈,风情又苦笑道:“我要走了……”玉柳浓明眸流动,讶然道:“为什么?” “我是怕胡绣儿!那三个老浑蛋全加起来也不及她一个人可怕……好了,我走了!记住,千万别说是我朋友。” 朝护栏轻蹬,翻越数十丈河面,落足沙岸,再一掠,入树林当中,身形一闪而没。 独孤贞绷紧着脸,咬着下唇道:“她好狠……”玉柳浓、张就、阴动天、庄六郎与那一个曾经安慰独孤贞的年轻人,不约而同的想着风情临走之前所讲的那一句“那三个老浑蛋全加起来也不及她一个人可怕”。 如果风情句句实言,那惟一可以符合她身分的便只有一个,玉柳浓的宿敌——魔门公主。 承延“艳幻绝剑”之后,“三百六十天道极奥自然诀”与“极道”秘术的另一个纷争。 船上众人看过去,只见那一艘船已泊在风情离去的那沙滩上,是搁浅。 霎时人影飞动,玉柳浓看得准,除“四绝”以外,尚有哭道人、笑道人,冷常瑛、胡绣儿、左冠群等五人。 张就、阴动天同时失声道;“天!哭、笑道人!” 那年轻人却叫道:“‘长白铁凤’冷常瑛、哭、笑道人、‘南天贵公子’左冠群……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 独孤易山突然道:“虽然我曾经对付过他,但是……现在我觉得希望他无事才好。” 庄六郎闻言问道:“易山兄此话何解?” 独孤易山红着脸道:“叫我三弟说好了。” 独孤世家此次派出五个人出来帮助“武盟”,抗“天狩阁”的侵略。 这其中,独孤易山的年龄最长是老大,而独孤贞年龄正值二八年华,最校那偷袭紫罗的年轻人是老三,叫独孤易海。 而安慰独孤贞的青年,则是同族里年青一辈功夫最高的独孤峰。那另一名女子是独孤峰的妹子,叫独孤逍遥。 独孤易海讪然把在潼关前与风情相遇那件事说了出来。 独孤贞桃腮微晕,抿着下唇不语。她的样子真叫人想好好抱着她亲一口,真秀色可餐。 玉柳浓听毕,掩口娇笑道:“竟有这种人……嘻……真的与风先生好像!”迅速闪过一个念头。 突然一惊! 玉柳浓与庄六郎交换一个眼色,“潼关”裸奔事件江湖上的人全都知道,只不明白是谁而已。 现在,独孤易海这么一说,在场之人均知道是风情所为。 但是,在这江湖上行事如此乱来,又搞风搞雨的人可不多,在玉柳浓与庄六郎心中亦只有一个人合此条件。 隐龙居士【双鱼梦幻曲】 合集◆第十九章爱恨难分风情点中紫罗睡穴,抱住他放进一株参天古树,那被电击所形成的凹洞内。 连续五天五夜不眠不休的受狙,恁是铁铸的人也受不了。 将“银鈎”放在紫罗身旁,风情从武士服里掏出一个布卷套子,运劲一扬,是件天蚕丝所制的黑袍。 “胡绣儿,现在的风情已非当年的风情……”狰狞残酷的神色出现风情脸上。 倏立,袍子忽扬,罩系衣领。 立在月色树梢末端的风情有如夜枭望月,孤傲的雄视底下一望无际的树林。 从黑袍里摸出一只能遮住上半边脸的白色面具,缓缓套在脸上,邪笑道:“该是风月斋出现的时候了。” 风情就是风月斋真正的身分。 此时山岚忽至,扬起那黑袍在狂风中抖然作响。 骤然的,风情的身子飘起,如夜枭般朝十里外一处营火闪烁处,急掠而去。 细雨忽飘。 柴火旁“护法神君”、“火道人”等分成二边烤着肉。 明月已被乌云遮掩,那紫电毫芒不断在云中翻腾,透视出入类对这大自然畏惧的一面。 由于风情放了话,使得绣儿泄了底,众人均知道她有武功,但是却不知道她的武功有多高,单是从外表的推测判断,她应该是属于“四绝”这一级数的高手才是。 绣儿与“护法神君”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,直到此刻,所有人均不明白她的真正身分,连哭、笑道人也不知道。 所有人都直接或间接认定,绣儿与风情是同门师兄妹,风情既然有那么高的武功,照理而言绣儿也不会太差才是,但是为甚么狙杀他那么多次却仍被他逃走? 这一点,真令众人想不通。 哭道人那刺耳难听的怪声入耳,道:“这风情实是厉害,竟从咱们底下多次逃脱成功。” 笑道人一搭一唱,另有所指道:“本道再怎么想也想不通……为何每一次他都能事先一步知道咱们的动向?是不是……”绣儿知道凡是“九秘”中人所习练之秘术,均有其一方面的灵觉与特性,那非言语所能形容,却又不能明告众人。 况且,就算说了也没几个会相信。 正如此刻,她就感知一道非比寻常的气机急速冲近中,她也不点破,盼着甜甜迷人的媚眼,道:“哟……道爷,天地良心呢!别冤枉好人呀。 自从你们知道绣儿会武功后,有那一次不是绣儿最先探知那该死的风情的下落,又有那一次绣儿有放水或者撤手让他逃走的?” 停顿一下,聆耳探知,绣儿仍无动于衷,娇声道:“咱们之前已有过协议,奴家只要风情,你们只管那名字叫做紫罗的小子,或抓或杀,或计或谋可也是你们的主意。 风情的逃脱伎俩,大家有目共睹,切莫指桑骂槐,误会了绣儿才好。不然……便拆伙吧。” 哭道人闻言忙扮和事佬,硬弄出“可笑”的笑脸,解释道:“绣儿姑娘,我俩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左冠群数日以来追得心烦气躁,横突打插道:“不然是什么意思?” 笑道人一怒,不甘示弱,反唇冷道:“左公子认为咱们是甚么意思,就是甚么意思!” 左冠群与笑道人不约而同怒目而立,对峙着。 “好了!” “护法神君”看不过去,喝止。 绣儿纤手轻拍酥胸,引人遐思,道:“人都还没找到,咱们这儿先起了窝里反,直让人看笑话。” “护法神君”、“火道人”、“怪鬼乞”如有所觉,齐仰首。 一道苍劲的声音道:“真是笑话。” 所有人心中一震! 探首看去,一个脸戴面具的黑袍人孤零零立在树梢上,身上水滴受到探头偷窥的月亮影响,晶晶闪烁不停。 若非直到他开口说话引动气机变化,这里有谁能够知道他的来到? “风月斋!” 哭、笑二道惊叫道。 风情轻跃,于空中缓缓下降,那情形非常怪异,宛如无形中有某种东西托着他,使得他一寸一寸的落下。 那下降的速度,竟是比一片落叶还要慢。 包括绣儿在内全部的人,在这一瞬间全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寒意。 “‘凌虚落足’!竟是‘凌虚落足’……只差一点就能‘凌虚舞空’,天啊!你是怎么练的?”绣儿迷茫双眼,喃道。 因为所有人已被风情所震慑住,故而没有人听到她说的这些话。 风情鞋踏地面,冷冰冰不怀好意的道:“老子的小侄儿风情近日来饱受各位仁人君子的特别照顾,月斋实不胜感激。 今夜恰值美景良辰,月斋特地前来回礼,还望诸君不吝指教。” 所谓来者不善,善者不来,绣儿知道风情的报复已经展开,以他刚才那一招“凌虚落足”而言,自己的功力尚差他半筹。 但是,这并不代表自己就一定会输他。 功力达到自己这一个级数,已非是胜负立见生死,那只不过是功力高低的分别。 谁的功力高,谁就较占上风。且占上风亦不一定杀得死落在下风者,分辨生死的诀窍在于所习功夫的上乘与否。 而且“九秘”各典中均有一种催发自己潜能的功法,一旦施用,可将天地的气机转化为自身的真气任意行使。 不过,那代价亦将是自己宝贵的生命。一个小小的肉体,是绝对无法承受天地间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。 故而那种功法一旦发出,亦绝对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了。 是以,占上风除非抱着与敌俱亡的决心,否则也不会真的硬逼那落在下风的人做出这种玉石俱焚的事。 冷常瑛二话不说,劈头大骂道:“我道风月斋是个怎样的人物,原来竟是蒙头藏尾的缩头乌龟。” 哭、笑二道曾经亲身体验过风情的厉害,冷常瑛这话一泼出去,心中暗自叫糟。 风情面具里的眼神紫电暴射,这夜里隐晦的月亮也比不上它明亮骇人,彷佛青天霹雳电芒之迅耀,冷常瑛心头一寒。 那一道不带任何感情使人悚栗的声音道:“好,很好!你喜欢在众人面前羞辱人,我也一样。待会儿,我会在他们面前将把你这贱货弄得欲仙欲死以示报答。” “无耻!” 怒喝一声,冷常瑛火爆性子一发,不管三七二十一,狂运真气,近身朝风情隔空望脸一击。 所有人几乎同时出手。 “火道人”为防爱徒有失,亦侵身逼近,离风情距离丈余时,一跃而起,合指为刀,竖掌为剑,双手罡炁毫光闪烁,凌空骤击。 “怪鬼乞”亦于身后跃起,目中异芒忽闪,握拳。 拳头上凝聚全身的功力,随着“火道人”凌空一跃,跳得比“火道人”更高,那拳上凶猛无匹的罡炁发出强烈的杀气,毫不思索朝下面的人隔空打出这拳“狂暴万里”。 左冠群配合冷常瑛的攻势,快速从腰际取出一把金扇,运起家传“南天十二扇快慢点穴手”攻向风情。 哭、笑二道不得不出手相助,成名绝技“哭掌”、“笑指”相继由左、冷二人身后发出,劲罡急吼。 “喝!” “护法神君”暴吼一声,由另一头飞掠到风情头顶,运足十二成功力,一丈内霎时燥热难当,是“玄阳大鎚”,狠狠笔直的从风情头上砸下,那赤焰呼号不已。 众人皆知,这一惊天动地的联手合击若然无法将此人一举击毙,接下来要面对的将会是漫长的逃命日子。 绣儿从容不迫,俏生生的站在一旁,口角生香,这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仿佛与她无关。 绣儿眼中杀气一闪即逝。 风情那使人心神俱丧心悸颤动的针,终于出现。 他仰望的星夜细雨,刻骨相思充满悲伤的神情大现,一种极端无奈的愤恨从他内心爆发,恁谁都感受得到。 绣儿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没来由的伤悲,是心酸与心痛的感觉。这瞬间,她偷偷拭掉一滴眼泪。 风情如有所感朝她微微一笑,目光中仍然充盈悲情。 手上寒光六针,倏然伸长,分别击向“护法神君”、哭道人、笑道人、左冠群、冷常瑛及绣儿。 唯独“火道人”与“怪鬼乞”没有。 “火道人”见之一愣!背后罡风怒号,心神一惊!爸傅墩平!弊\ue010鄱\ue24cィ\ue0d6厥啄\ue433樱\ue0bc肮止砥颉蹦侨\ue11a翱癖┩蚶铩币蚜傩乜凇? “怪鬼乞”瞳眼暴缩。“火道人”震断心脉的右指刀已穿喉而过,在临死前,他还听到“火道人”胸骨根根碎裂的声音。 “怪鬼乞”死。 “火道人”在刹那间忽然明白风情眼中那悲伤的意思,那无奈的愤恨感觉,不正与被朋友背叛的自己此刻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。 “火道人”悠悠叹了口气,身殁。 哭,笑道人有上回客栈前车之鉴,才见风情亮针,心头猛地一跳,退堂鼓一打,心虚,竟发挥不出平时八成的功力! 虽然二人相互掩护,但是风情那击来的二根针诡谲莫名,竟后发先至,摆明是先取自己二人。 二道心头一惊!慌忙再挡,手劲又减了二成,眼生生瞧着风情那二根带着“破罡”的针锋,刺入笑道人“笑指”指端,哭道人“哭掌”掌心,二道浑身如受电殛,痉挛。 二道全身骨骼同时节节爆然急响,忍不住的刺痛、抽痛感蜂涌直冲脑际,二人惨号不已……鲜血喷洒,竟是被风情活生生的将其五十多年来的功力废掉。 左冠群闻声,立知二道吃了大亏,慌忙定步,以金扇隔空一打。 “哒”的一声,扇面大开,霎时舞出漫天扇影,其激荡不休的罡劲,引得细雨纷然在扇影里晃动而不落下。 风情以三棱针射向左冠群。 左冠群如果将金扇舞得密不透风就好,但是……他好奇,好奇得觑机偷视。 受风情诡异真气贯注的三棱针,紧随左冠群金扇的摆动而起伏不定,上下左右荡然不休,如逆急流之鲑鲤,或跃或掠,缓行而不失其向。 左冠群对着摊开的扇缝,眯着眼睛看着风情的动静,这不过是十分之一秒眨眼的时间,扇面的气机出现了一道空隙与破绽,三棱针突然穿过扇缝,如鲤鱼跃龙门。 他瞧爆了一只眼。 疯狂的真气丝丝透入,左冠群脑中一轰,口、鼻、耳,与左眼鲜血倏溢,他仰身而倒,抚右眼而号。 “护法神君”可说是最后动手,他不明白何以“怪鬼乞”会突然向“火道人”偷袭? 因为“怪鬼乞”的失误,使得这一场完美的合狙成了自己个人秀的表演。 耳中惨叫声不断,心头一震!暗叱一声,连忙收慑心神,眼底下风情那根圆针电射突进。 耳中哭、笑二道扯喉划天的散功凄厉大叫。 十二成功力的“玄阳大鎚”威猛焚焚。 霎时,圆针轻鸣。 一股难以形容的真气由圆针锋尖传递到“护法神君”体内,真气一荡,朝天空喷一口鲜血,护身罡气已破三层。 地面掉落一根被“护法神君”所击落的圆针,飞掠而回。 “风情居然没有发出任何‘收’劲的针!”“护法神君”心中一惊想道。 冷常瑛胡乱出掌,连针儿亦没看清即已被制,可知风情射向她的针是多么的快。 双目一呆,冷常瑛倒在风情面前一尺地上,那“火道人”、“怪鬼乞”的尸身同时摔落,她哭了,没声音,只流泪。 朝绣儿击去的针又快,又狠、又凶、又残。 绣儿掩口一笑,全身气机倏然收得一丝不漏,微一晃首,轻而易举的闪过。 那针击在后头三人环抱的大树上,针内独冠群伦狂涛般的真气瞬间炸开。 轰爆震地。 只见那大树树身洞穿了直径约有一尺的洞口,才知道击向绣儿这根针儿是威力最大的一枚。 绣儿仙姿玉质,秀色姗姗,微喘,楚楚可怜道:“哎哟,吓死奴家了,你的针好厉害?” 风情置若罔闻,曲蹲一拎,狠抓冷常瑛头发,残虐的举起她的身子,另一手无情的尽裂其衣裤。 霎时间,她无可比拟动人诱惑白璧无瑕的玉体,展现在众人眼前。 绣儿目中杀气一闪。 “护法神君”不由得吞咽一口口水,两眼圆睁。 “住手!”左冠群抚着血流潺潺的右眼,辛苦站立。 “嘿嘿……” 风情阴森暴虐无道的邪笑声直透天际,众人脊背一寒。 绣儿更晓得,没有顾虑的风情会变得多么可怕,然而这一切,不也是自己造成的? 风情撕尽冷常瑛身上遮掩之物后,一把将她搬抬身前,双掌由她腋下扬探,在所有人眼前,狭玩亵弄着那一对高耸的玉乳,中间并不时传透一道真气进入她体内。 那真气不断涌击她身上各个敏感部位,令她逐渐娇喘呻吟。 “好羞耻。” 冷常瑛心里悲伤想道,还不如死了算了。 风情公然肆虐她身上每一寸肌肤,她竟然没有任何抵抗意图,如木偶般被他耍弄。 那冲激的快感不断刺激身上每一个细胞,她几乎将那硕果仅存的罪恶感抛弃。 绣儿玉面含霜,冷眼睇视道:“够了,把人放下。”忽然想起自己魔门中人尚且不比这该死的风情做法残暴。 “风情真是天生的坏胚子。”绣儿忖道,脑海中忽然涌现一个小孩子天真无邪憨厚耿直的笑容。 风情斜睨一眼,披猖扬厉,右掌倏然移往冷常瑛下身,破口大骂道:“贱妓!你也想尝尝滋味?” 绣儿气得浑身发抖,脑中灵光一扬,传音“护法神君”。 “护法神君”闻言,猛然运起十成功力,击出“枯风掌”罡劲,涌向风情。 怒哼一声,风情运起“引水神诀”,隔空一迎,一面冰镜横阻身前。 绣儿倏然发难,一指红光从她那纤纤玉手透射而出,瞬间穿透冰镜直朝冷常瑛心口。 “可恶!” 风情大叫,霍然震地急闪,那指红罡已然击中冷常瑛右臂,“极道”真气怒散,霎时震裂冷常瑛心脉。 地底一丈方圆土石齐朝上轰,烟尘迷扬,凝神一瞧,已不见二人身形。 绣儿呆视着风情离去的方向,念道:“还怕你不现身。” 惨号忽起,“护法神君”毫不留情的劈裂哭、笑二道天灵,口气惨烈道:“别怪本君……”“啪!”左冠群伤重而昏厥地上。 绣儿环视一眼,忽然怒道:“神君,‘怪鬼乞’是怎的一回事?” “护法神君”口气不善道:“本君也不知道,只知他是旁系的人……”绣儿怒极而笑道:“旁支的人竟能不听咱们指使……好,很好。是那一旁系的人如此好胆……”语气凶残狂暴。 “护法神君”不悦地说了二个字。 绣儿一愣! 良久…… 绣儿目中闪烁精芒,道:“此间事了,‘神君’请速回本门将今夜之事一丝不漏秉告‘魔宗’,记住,一丝不漏。” “护法神君”迟疑道:“那风情与……”绣儿冷冷插口道:“咱家自有盘算……”“那好,公主保重。” “护法神君”毫不犹豫纵身而去。 看“护法神君”身影没入黑暗,绣儿呆望着被风情那根针贯破的一尺宽树洞洞口,眼神一颤,叹道:“你竟这么恨我……我,我也不想……唉……。”轻轻一掠,蓦然化成飞燕,身形投穿密林,霎时不见踪迹。 地上浑身泥浆,血迹沾身的左冠群,右手微动。 适才风情所站的那棵大树上突出的横枝中,坐着一个与风情有七分相似的中年人,于月色下他那谢意的眼神中,忽露出大智大慧的和光。 微微一笑,身影刹然消逸无踪。 左冠群长吁口气,继续躺着。 “‘极道绝艳指’!”风情心中怒道。 竟没想到绣儿会用如此阴毒的指法攻击冷常瑛,中了“极道绝艳指”的人如同是一口气服下十余种不同的春药,伤者必须在短时间内交合,不停的交合。一直到指劲从其自身排放出去为止。不然,若毒性排泄不出,则伤者必会血脉逆裂,七窍流血而亡。 风情为治愈冷常瑛体内将断之心脉及“极道绝艳指”毒性,不得已,拚掉牺牲二成功力,在那一株参天古树下赤裸趺坐,双手托着背向自己的冷常瑛圆臀,轻缓下放。 冷常瑛玉体颤抖,察觉一道撕裂全身的力量挤进身体。 风情倏然双手紧握她双掌,“劳宫穴”互对,运进一道真气穿“大陵穴”,过“内关”、“间使”、“郄门”三穴,转“曲泽穴”,入“天泉穴”,进于“天池”,横向郄脉,护住心包。 更以另一道真气由督脉而入,在“海底穴”倏分阴阳二气,阳从“任脉”,阴循“督脉”,瞬间沿着她脊背与胸腹上行,归汇顶上“天灵百会穴”。 一声尖叫,冷常瑛霎时半身如焚欲裂,半身寒冻欲冰,二道真气的不断激荡,禁不住娇喘呻吟,玉体如水蛇般不断扭曲摆动,淫汗大出,玉肌于月色探射下,晶莹明亮,扬散乱发如波浪起伏不停,珠汗散洒,有说不出的妖冶艳媚动人心弦之处。 风情不动如山,似巉岩石雕,默然狂运真气不断逼入冷常瑛体内,与她自身那一道真气融合。 刹然,她兴奋而号,浑然忘我。 尽管内心中极端不愿意,羞耻心不断涌现;然而,背叛的身体早已经将这个男女交合至高无上欢愉的感觉,传递到每一寸肌肤。 她不得不发浪。 每一次放纵,总是从风情那里得到一分快慰与喜悦。 忽然间她像是迷失在着合欢的境界里。 幽幽的,绣儿寂寥叹息声从树后传来。 一震!风情身子一动,一截树枝已然贯胸而过。 风情与冷常瑛同时口喷鲜血,经脉大伤。 二人静静注凝飘立面前的绣儿。 冷常瑛灵台清澈,恢复神智,颤笑道:“绣儿,谢谢你……”忽然察觉风情的真气仍然不断涌进,那被震断的心脉已被续驳回复。 绣儿面无表情,凌厉的盯着风情,像看着另一个人。 只见风情胸口上的伤迅速愈合。 绣儿淡然道:“‘天医秘’与‘兵解神诀’合疗之力确实不凡,咱家当年若能早先知道你已习得‘兵解神诀’的话,或许那刀就会砍在你的头上。” 风情残笑道:“那是一项赌博,我赌的是我的命……以及那一项赖以求生的武功。你以为凭你当时的武功就能杀得了我?” 秀眉一挑,绣儿哂道:“不是吗?” 风情忽深情而望,正色道:“不可否言,值今时今刻,风情爱你的心从未改变。但是……你那一刀……委实太狠太辣,害我不禁想起那个死我母亲的贱人。让你劈那一刀,乃我心甘情愿,怨不得谁。 可是,你那一刀却造就了另一个风情出来……当我的伤口愈合之后,我发现我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……我变得残忍、好杀……每天每夜,无时无刻不断的想着杀人……曾经有段时间,我感觉我不再是个人,而是一个魔,嗜血的邪魔……我迷失在血腥杀戮之中长达七年,一直到我逐渐能够充分把握住身体里一股狂恶的凶性,我才从这个满手血腥的圈子跳出。 你以为我戴着面具是为了掩人耳目吗?哼!不是的,我是要将那一道发狂的兽性给压抑住,若真的让我体内那只怪兽迷失了我的神智,我不知道还会犯下哪些过错,你明臼吗?一切都是你造成的。” 绣儿平静道:“你要怎样?” 风情发狂似的大叫而笑道:“我还能怎样,已经无法挽回了……这白道、黑道、魔道里说不定还要加上我这一个邪道的宗主在里面。” 绣儿一惊大怒道:“你敢自立为邪?” 风情桀骛不驯,目空一切道: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你‘极道’魔门嫡传如今屈指一算,寥寥无几,摆得上台面的亦不过数人。况且你魔门派系里已早有纷乱。” “‘极道’嫡传的你,解决系内纷争有余,若说要对付我……除了‘魔宗’之外谁奈我何!任是你也不会用你‘极道解形’之诀来与我同归于尽,玉石俱焚。再加上我也不逼你……没有人会逼迫自己最爱的女人……所以,即使我邪道设立,你我亦可相安无事,除非……”绣儿甜甜一笑,说不出动人的慵媚俏丽,道:“除非咱家嫁给你是吗?这样子你或者还可以统领魔门与邪道二支是吗?” 风情摇头道:“噢!不,不是的。你要嫁给我我当然求之不得。 但是要我在往后的日子里,提心吊胆般防着你这枕边人突如其来给我一刀,那我可不干! 你我也知道,我俩是不可能结合的,莫说是为了这件事,你我二人的武功心法天生就相克,谁叫你是‘极道’!谁叫我是‘天医秘’! 就算我现在清清楚楚明白你对我的情爱依然不变,那又能怎样? 况且,最近我颇有控制不住自体真气的现象,如果你还爱我……当知道我的心意。” 绣儿脸色发白、银牙一咬,道:“好,咱家就成全你,与你一块儿死好吗?” 风情嘿然道:“真不亏是我的女人,一点就通。也许你还不知道,‘天医秘’与‘兵解神诀’合起来修练有一种名称,那是我从军中一个老前辈口中听到的,嘿……你想不想听听那名字?” 绣儿没好气道:“说吧!” 风情的脸色刹那变得阴森无比,道:“‘灭魂魔兵’!” 绣儿面若死灰,六神无主惊呼,颤声道:“可……可能……能吗?” 风情无所谓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……根据传闻,凡习得‘灭魂魔兵’者,均是魔中之魔,邪中之邪。 任何人练到‘灭魂魔兵’神智均会丧失,变成只会杀人的恶魔,我真不晓得她是否快达到那个境界,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……所以我不得不痛舍二成境界功力造就她!” 冷常瑛急然惨叫,顿觉全身每一个细胞,每一寸肌肤都不断变化着。尤其每一根神经倏然变得非常敏锐,连面前绣儿的一呼一吸,以及她身上任何细致的气机流向,都逃不过自己的灵觉之中。 更甚者,是风情从督脉处贯入体内连续突进的狂猛真气,让自己享受到前所未有的高潮。 瞬间,她彷能感受到这片密林中大自然所带来的生生不息的气机。 突然,如同腾云驾雾,一道暖流射入心坎,沿脊处直达天灵,眼前轰然倏白,神智一醒。 她讶然察知一件事,冷常瑛扪心自问,她一点儿都不责怪风情,彷佛这一切的一切,都是那样的新奇与自然。 绣儿冷眼旁观,瞧到冷常瑛的神情是那样的沉醉迷恋,没来由的疑心忽起,道:“你这该死的家伙,将她变成甚么了?” 风情苦着嘴脸道:“你都已经看出来,又何必问呢?” “可恨!” 绣儿大喝一声,掠身朝冷常瑛天灵扬掌拍击。 风情狂笑道:“太迟了。” 拖延的这一段时间总算有了代价,冷常瑛已被自己彻底改头换面。见绣儿来势汹汹,右手使劲一拖,冷常瑛翻跌数丈,娇喘不已,神态仍醉晕。再把左掌一张,氤氲真气诡异流集掌心,上迎。 绣儿眼尾触见风情腿股间全是鲜血,更怒,眼神杀气炽热,更添几成功力在掌上。 双掌一接。 以绣儿为主,前方一丈方圆的空间倏然无止境凹入。 风情飞蛾扑火般投进。 绣儿震骇,突然感到全身的气机已被风情束缚住,连真气亦提不起来,三百六十个穴道无法做主,竟瘫了。 身体紧随风情的扑向而跌,风情五指如钢,一举裂尽绣儿衣物,她无法挣扎,眼睁睁看着他作恶。 风情正要以最强大的力量,与最勇猛的姿势挤进绣儿窄小的居处时,他看到了绣儿的眼神。 一种鄙视、愤恨、嫌恶、轻蔑的眼神! 她瞧不起此刻的风情。 风情的真气在她体内循环一周而回,失声道:“你居然……”突然离开她的身子,大倒三步,倚躺在树下,脸色震惊。 绣儿忽然侧首,凝望地上一根杂草,冷冷道:“如你所想,处子身未破。”鼻尖忽酸,泪落。 风情一呆,失神的看着绣儿。 绣儿起身,美得找不出一点瑕疵的玉体,有风情施虐过的爪痕,她面无表情道:“咱家可以走了吗?” “不……不要走,绣儿。” 风情一脸懊悔道。 绣儿凄然一笑,美艳魂迷,道:“能吗?你刚才对咱家做的事,只不过在你我二人的心里平添一丝痛苦的回忆。 风情不再是当年那个风情,绣儿也不再是当年的绣儿。 你想……咱家此刻还能怎样!不错,咱家确是曾倾心于你,直到方才……”泣不成声,忽冲到风情身前,粉拳抡起直打,边哭道:“把我的风情还给我,你是谁?风情还我!” 风情狂拥绣儿叫道:“绣儿,我就是风情……绣儿。” 绣儿发了疯似的,狠狠咬下风情肩头一块肉,恨道:“你不是那个凡事把‘理’字摆在前头的风情,咱家所认识的风情虽不择手段,却也非不讲理。你刚才明明可以用自身功力去解冷常瑛所中之毒,驳续她未断之心脉。 可是……你没有……你偏偏用这一个龌龊肮脏的手段来救她,你不是我所爱的风情……把风情还给我……哇……”风情吼道:“你要找你的风情,那我呢?我上那儿去找我的绣儿?她杀了我,我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居然狠得下心肠杀了我,我要找谁去讨?”虎目不由得泪洒。 绣儿浑身一震!迅速恢复平静,悄然站立,凄然一笑道:“我明白了,你是风情……真的是风情……你是恨咱家当年那一刀是吗? 我明白了……你是故意的……故意要气我所以才那样做……很好,我的男人回来了,我的风情,你的恨意绣儿了解……只求你以后不再怨恨绣儿……”绣儿口鼻鲜血直涌,在风情的眼眸中缓缓而倒。 风情迎前一抱,探手一按,绣儿已自断心脉。 瞧她眼角珠泪未断,气息俺俺,心中不由得涌现一股酸意,老天爷也太捉弄人了! 即使现在救活她,日后她依然会杀我。或许,到那个时候,自己仍会让她砍那一刀。 隐龙居士◆第二十章西帝华贵绣儿双眼一睁,晨曦大明,日未出。暗自运气内察,自断的心脉竞已接驳,是风情救了自己。 三丈外,冷常瑛宛如柔顺的绵羊,乖巧的倚偎在风情怀中,满盈幸福的光彩。 “你赢了!” 风情哀伤的眼神说着。 叹口气,再道:“‘极道’比我风情重要吗?你的眼里似乎只有它。” 绣儿黯然道:“你不会明白的……一个背负成千上万子弟的领导者那种心情,你是不会了解。” 又问:“为甚么救我?” 笑笑,风情愁然道:“你该知道的……”绣儿长叹。 静默片刻,没有人开口,只有相互凝视。 绣儿幽然道:“相思离别总令人多愁,不错,这也是一项赌博,我……利用了你。” 风情摇头道:“是利用吗?你恐怕也不明白怎会如此做吧!在派门生死存亡下,甚么作为都是多余。你也和玉柳浓一样,想羁绊住我……只是你陷得更深一点。” 绣儿道:“我无法不这样做,究竟……正如你所说的,你‘霸王解甲’是我‘极道’的天敌……”风情苦笑道:“‘霸王解甲’只不过是梦幻中的绝技,历任‘天医秘’传人中有谁能达此境界?” “不!你是不同的……”绣儿失声道。 “怎么说?那里不同?”风情问道。 “因为你是……不,没甚么。”绣儿慌张答道。 风情突然大笑道:“算了,即使我问你也不答。这样好了,你就留在我身边,咱们再赌一局,看是你‘极道’重要,还是我风情重要,在这段时间,欢迎你随时取我的命!” 一呆!绣儿忍俊不禁,掩口笑道:“好呀,那咱家就照你的意思留下来。” 这时候说甚么话都是多余的,两人深情互视,毫不掩饰心中那藏埋多年的情意。 冷常瑛温柔的目光笔直看着风情,探手抚着风情的俊脸,娇柔道:“你真的不是一个坏人,不知道为甚么,常瑛无法恨你,反而还有一点庆幸能遇上你……真好。” 粉脸忽一红,道:“明年到长白来找人家好吗?” 风情问道:“你要走?” 冷常瑛勾住他的脖子,浓情一吻,笑得很灿烂,眼角一滴泪水滑下,道:“不知道是否是受到你功力的影响,人家此刻忽然间像是能够感受到你心中那一股悲伤的感觉,这里……人家不敢再留下了。人家很怕看到那个结果呢!你和绣儿姊……真是命运的捉弄呀!” 风情和绣儿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。 “别了,我的男人。” 冷常瑛俏媚一笑,飘然远去。 风情心头忽然涌起一阵冲动,想挽留她,却硬是压下,瞧着冷常瑛身影没入浓林里,忽叹道:“不知道为甚么,她这一去,我总有她会一去不回的感觉,使我的心里非常难受。” 绣儿默然失笑,目中异芒忽闪,道:“看开点吧,才一年而已,你等不及了吗?” 风情摇头试图摆脱那恼人的情绪,眉头变得更紧了。 冷常瑛回到营地,找到自己包袱,取出衣物就穿。忽想到大树下那缠绵的一幕,双颊不禁飞红。 一道呻吟声传入耳中。 循音寻视,倒淌在血泊泥浆中的左冠群身体颤动。 冷常瑛慌忙将他扶起包扎伤口。 瞧着他右眼深邃的血洞,心底不禁引起了一丝愧咎。 忽下定决心,抱起他朝附近城邻奔掠。 紫罗张眼,翻身而坐,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床铺上。 侧眼一看,风情身旁偎靠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,正亲手为他夹菜添汤,那不是绣儿是谁?一惊!翻身道: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 风情放下筷子笑容可掬道:“紫罗快来,哥哥给你介绍未来的大嫂,你以后逛窑子……哎哟。” 绣儿收回拧扭风情摸向自己大腿的玉手,媚笑道:“你又教坏小孩……啊!真讨厌。” 脸蛋忽红,风情占尽便宜的魔手早抽了去,白了他一眼。 紫罗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,小脑袋瓜中千回百转,最后仍是下床穿靴走到风情身旁落座。 绣儿见紫罗脸色阴晴不定,“噗嗤”一笑,向风情道:“这小鬼怕得这个样,好像是你出卖他似的。” “哼!”风情扭抓鸡腿,刚牙撕下一块肉,边嚼边道:“这小鬼精明得很,你不要被他外表骗了。要非我有证明他是带棒的,凭他那爱哭胆怯的鸟样,我还真怀疑他是女的。” 绣儿粉脸一红,气唬唬道:“要死啦,竟敢在奴家面前说出这下流话……”风情哝道:“有甚么关系……”紫罗忽然抬头,天真问道:“带棒!是甚么意思?” “噗!” 风情猛将口里正嚼着的东西一口气喷飞出去。 绣儿笑得花枝乱颤伏趴桌面,娇喘不休,丰腴的酥胸上下起伏,玲珑有致的波动,道:“哈……他怎会说出这句像是黄花大闺女的话?” 风情百斤大鎚敲在紫罗头上,笑骂道:“难道宇苍那死老头没有教你怎么分辨男女吗?” 紫罗捧头大叫道:“有哇!但是你说的话太深奥了,人家听不懂嘛。” 风情和绣儿相觑一眼,齐捧腹大笑。 “笑甚么?”紫罗气道,脑中灵光一闪,知道那是甚么意思,脸蛋红透。 风情喘息未休,正要讲话,门外一道声音响起,风情听个仔细,暗自留心。而绣儿眼尖,瞧风情举措,笑声依旧,不使外头说话的人生警惕之心。 一个音调低沉中含带圆浑语音的声音道:“……左冠群右眼已被‘针魔’弄瞎……”另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道:“传闻风月斋这个人是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。咱们的目标是那姓燕的小子,尽量不要去惹他。” “哈……华老也太老是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了吧。俺‘毒魔’长施就不信邪……”长施狂笑道。 苍劲有力的声音再道:“你可千万不能小看他,前天我遇到一位故人,据他描述,风月斋此刻的功力与他不相上下。” 风情与绣儿心头一震!齐忖道:“难道是‘魔宗’?” 长施轻蔑道:“华老那位故人是谁呢?” 华老的语气含着崇敬的味道,悠然道:“一个比魔门‘魔宗’还要厉害的人……当年若非是他,也不会有此时的华贵。” 二人心中一跳。 绞尽心思也想不出,“西帝”华贵认识一个比“魔宗”厉害的特级高手。 长施不信,疑问道:“他是谁?” 华贵叹了口气道:“魔门之女的丈夫……谁!”大喝。 绣儿闻言一震!失声惊叫。 风情复杂的看着绣儿,耳里华贵及长施已然向这房子破门而入。 左冠群从沉眠的恶梦中惊醒。 冷常瑛出水芙蓉含羞似愧的俏脸映在眸中,她神情上泛闪一层光彩。或许,沉迷在爱情滋润中的女人都是这幅俏丽艳媚的样子。 左冠群慌张的摸着脸,手足无措,颤抖的右手终于抚上了右眼。 冷常瑛叹道:“你的右眼……” 点点头,左冠群倏然消了气般的把面孔埋入双掌中,呜咽道: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……”冷常瑛想安慰他,又无从说起,轻唤道:“喂!” 左冠群想起,转身,猛然把手掌按搭在冷常瑛双肩上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没有怎样吧?” 心脏狂跳一下,冷常瑛强颜欢笑道:“甚……甚么怎样?” 左冠群神色大变,瞧出她的不安,厉声道:“别骗我!那恶魔把你怎么了……!”忽又一惊,问道:“绣儿,绣儿呢?她在哪里?” 冷常瑛双颊一红,转身道:“绣儿姊她很好。” 左冠群听出她语病,一愣!涩声道:“你呢?” 冷常瑛忽然涌现莫名奇妙的伤感,道:“人家的清白给了他……”左冠群早预料到结局,但是闻言仍然一震,双目瞠张更大。 良久…… 左冠群结结巴巴道:“是……他……他强……你……”冷常瑛仰首吁口气道:“这也不能怪他。” 一愕!左冠群听出她话中有话,脱口叫道:“……你……你说甚……甚么?” 冷常瑛羞红娇颜,侧身,天直无邪的样子,娇道:“人家说这也不能全怪他呀!” 左冠群剩下的左眼不断睁大,渐渐的,忽一拳击左床侧瞠道:“你跟他……可恶!” 冷常瑛似料不到左冠群会生这么大的气,讶然美目大张看着他。 左冠群愤然与她三目相对,瞧见她眼里一丝迷惘与不解的意思,且那双美呈竟有意的避开自己询问的目光。 而冷常瑛亦在左冠群的眼神中瞧到端头,心里吃惊想道:“难道他喜欢我?” 左冠群辛苦迸出一句话,艰难道:“你……爱他吗?” 惊,冷常瑛默然,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,幽然道:“不管喜不喜欢,他是我第一个男人。” 一怒,左冠群吼道:“你的意思是,只要谁是你的男人,谁就能拥抱你吗?”血气莫名上涌不止。 “不是这个意思!”冷常瑛慌忙道。 左冠群疯狂浮现一种被欺骗、背叛的情绪,邪恶的念头突然冲激神智。 “呀!你干甚么?”冷常瑛叫道。 左冠群突然制住她“软麻穴”,反手将她扳进床内,翻身压住,面貌狞恶,狠道:“如果你因为这样子才愿意成为他的女人,那么我也搞你一次,你就会回心转意了。” 忽撕裂她上衣,露现肚兜,冷常瑛因为受到风情奇特功力影响,刚被他拖入床里穴道便已自解,见左冠群愤然施暴,忙与他抵抗挣扎。 呆了一呆,左冠群忽骑坐在她身上,绑缠纱布的丑恶嘴脸凑前吻她,冷常瑛偏头避过。 左冠群更气,双手在她身上不停摸索,企图挑起她的情欲,举措近乎疯狂,不似平日温文儒雅的样子。 冷常瑛一把抓紧他的双手,不令为恶,却见他左目中愤恨的泪光莹闪,心肠一软,暗叹着竟松开双手。 左冠群双掌恢复自由,如恶虎扑羊,饱其手欲后,竟抓冷常瑛脸颊急欲亲吻。 愕然一震!左冠群有种浸泡在冰水里那种冻结的感觉。 泪流满面的她,神情似在赎罪!两眼游移不定,竟丝毫不看左冠群,她的眼里仿佛在寻视另一个人。 那意思好像是说:“你现在若得到我的身子,那么‘他’所亏欠你的,也从我这里还了。”更令左冠群心中痛如针刺。 是可忍孰不可忍! 耳中传来她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:“你怎么了?” 左冠群突然跌下床去,脸色煞白,喘息着,这岂不与那禽兽一样?忿然抱头痛哭,感受到莫大委曲。 “滚!” 冷常瑛珊然起身,眼光中哀伤重重,黯然一叹,朝外头飘去。 “我再也不要见到你,你滚!”左冠群穷途悲号。 【双鱼梦幻曲】 合集闷响一声,两块门板摧枯拉朽般碎裂而落。 风情瞥视,咋舌道:“好深的功力。” 绣儿柔情的为他再斟一杯酒,道:“相公,您该出征了吧。”对破门而入的二人视若无睹。 “毒魔”长施面容丑恶,因长年淫于毒物中而浑身脓疮,见他大喝道:“兀!你们刚才偷听到甚么……”“哟……”绣儿美目一盼,娇声道:“你这话很奇怪,你们谈话声那么大,想要人家不听见才难呢!还问人家是否偷听?要真怕人家听到,讲话不要那么大声嘛。” “好胆!”长施暴喝一声,急欲出手。 “且慢!”华贵横手阻止,朝风情一礼道:“敢问公子贵姓大名?” 风情回礼道:“华山风情。” 华贵赞扬的目光再三巡弋在风情身上,面容浮现一丝惊异之色。 更值得注意的是从刚才迄今,除了坐在旁边的那名少年略现慌忙之色外,这名叫风情的青年与另一名绝色美女,就自始至终均表现得神闲气定,胸有成竹。 他们若非有所凭藉,否则是不可能如此自若无恐。 兼且他们必由方才偷听到的话里得知自己是“西帝”华贵,在面对名闻天下的“绝沙掌”而面不改色,谈笑自若,绝非是普通小角色。 华贵的眼神复杂的看着风情。 长施忽哈哈大笑,道:“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贵功夫。华老……”转向华贵,戳指风情,再道:“这小子就是本山传令要格杀之人,而另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咱们在找的燕紫罗……”华贵口气不悦道:“哦……令使不是说他在风月斋手上,怎么……”长施干笑道:“那是本使忘了告诉华老……”忽面色一整,道:“请华老助本人狙杀此獠!” “且慢……”华贵皱眉道。 长施微怒道:“华老,可记得本山门规……”“哼!老夫自有主张……”华贵冷哼一声,朝绣儿把拳道:“天化阴、阳二气,四时而生四季。”绣儿愣了一下,娇声道:“咱家十余年未曾听过此话了,下句该是清阳升,浊阴降,集阳为夏,集阴为冬是吧?” 华贵再道:“地解阴阳两合,二气复生九州。” 绣儿道:“九宫分野,独坐中宫豫州。” 华贵讶然道:“七星二十八宿,仪驾所落何处?” 绣儿道:“自非北极,亦非南斗,天帝之外,太微小恒。” 一震!华贵疑问道:“有何为证?” 绣儿道:“无以为证,二十年春梦一场,新人难识故人怜。” 华贵闻言困感的再仔细巡视三人,他已用“极道”魔门特有切口盘问出绣儿她的身分,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与风情及紫罗在一道? 长施按捺不住,吼道:“华老,干什么与这贱人讲那么多废话!” “放肆!”华贵忽然嗔道。 这长施才刚从本山出来,自然不会记得十多年前魔门的切口,况且这切口也只有二十八宿星级以上宿老才能得知,华贵出身于魔门本山,亦是宿星级硕果仅存的元老,当然知道不能用新的切口来盘问绣儿。 且,就算绣儿知道,她也不会回答。 魔门是个秘密组织,其切口不啻是身分的透露,因而每年均须更改一次,由总山发送到各大旁支,再由旁支发送到各附归在魔门的下游派门。 而且其组织内依职位之不同,切口语亦有不同。 在上位者要清楚门内各职下属的切口,而居下位者,是知道本身所用的切口是如何就行了,不必去学上位者所要知道的,如此一来,就算有人混入魔门,顶多也只能进到某种地步而无法深入。 因为职位愈高,所学愈多,对晋升者身分的审查也愈严格。最常见的就是让其练“极道”嫡系者的武功,若非有血缘关系,则必定走火入魔或死或亡。 除了各旁支的派主及宿星级元老外,任何魔门子弟不得妄用本山切口。如果已经变更过的不得再用,不然视同奸细,当凌迟处死。 尤其是每个旁支的切口都不同,离开本山的人若想游遍所属各派,那要背的东西可是厚厚的一大本书。 还有各派系的切口语亦视为派内“绝对机宓”文件,发件者均为宿星级人物,亦唯有各派系当主有资格拥有保存,连兄弟、父母等一概不能观视。 华贵之所以用本山十多年前的切口,是因为他是属于宿星级元老,对于魔门嫡系自有一种特别的感觉,那非是用言语所能形容。 兼且,魔门本山还有一项规定,任何离开本山之人均不得在别处学得本山新用之切口,若有用之,则视为叛门,当受万刀剐身之刑。而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冒充魔门本山的人所用的方法,且另一个用处则是催促派出去的人尽早回山,以及逗留期限之限制。 绣儿当然不在此限,亦不会笨到去背那一堆罗哩八嗦的切口。 是故,华贵才用十几年前所用的切口来盘问。 这又岂是在本山待不到十年的“毒魔”长施所能知道的。 只听长施蓦地大笑道:“华老……你可是要叛令。” 眼神霎时凌厉万分。 华贵忍气吐声,虽然自己职位比他高,但是本山所派之人其身分等同“魔宗”,故而不得不忍受长施的嚣张,心念一转道:“不敢……”长施喊道:“那为何与这贱人眉来眼去,是不是你已经有尝过她的甜头?” 绣儿听长施开口贱人,闭口贱人,其实最贱的就是他自己。又见他如此辱骂宿星级元老,再见他愈讲愈下流,不禁目中煞芒一闪。 风情早看他不顺眼,怒喝道:“你这丑怪,今日若能生离此处……”竟然拥抱绣儿,笑道:“我的老婆就跟你姓。” 众人听得一愣,皆哭笑不得。 绣儿抡起粉拳狠槌风情一下,气道:“你这奸诈狡猾的贱男人,如此占咱家便宜。” 长施见他二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,怒不可扼,张手扬一扬,洒出一篷红雾,罩向二人。 红雾中,腥味难闻,晶莹幻彩般妖冶的流光迅动。 华贵已失声叫道:“不可!\ue19d呷崭\ue1ff\ue0e4ⅰ\ue1f4焱耍? 身形已掠出门外。 冷常瑛默然在房里呆视,从三天前发生那件事之后,她便再没有看过左冠群。 左冠群并没有离去,隔了一道墙壁,使得她能够听到后面房里的大约情况。 送饭菜的店小二总是抱怨隔壁房里有多脏多臭。 足足三天。 他没有踏出房门一步:酒,倒是喝了不少。 每一次他酩酊大醉,口里总是念着自己的名字。 有时候自己在想,左冠群真的很可怜,尽管内心中有某种义务,像是对风情的所做所为负责。 但是……若追根究底,自己原本不是也在喜欢他! 不过,自己早就是风情的人了,怎能有此想法。风情与左冠群是截然不同的二个人,孰优孰劣很难断定。 风情虽然邪里邪气,但是与他在一块的那几个时辰,却是自己这一生当中最为欢愉的一段时间。 想及此处,粉霏忽红,暗啐了一口。 “咦!” 冷常瑛忽然察觉隔壁没了声音,暗叫“不好”,急忙冲到隔壁房门,震断门闩入屋一瞧,大震! 眼泪再也忍受不住滑落。 入眼的,是一个比乞丐还要肮脏污秽的人。 这地上布满了腥呕沥沥,闻起来又酸、又臊、又腥、又臭,看起来黏黏稠稠,稀稀滑滑的呕吐脏物。 他就趴在那一大滩中间,半边脸浸浮在那! 是左冠群。 全身都沾到了那令人恶心反胃触目惊心的东西。 他头发散乱,衣衫不整,右眼那伤口也开始化脓红肿,浑身充满了恶臭。 冷常瑛暗叹道:“冤孽!” 不畏腥秽,将他抱到床上,才刚放好,左冠群像担心受怕的小孩子梦呓般大叫:“……不要……不要走……常瑛……求求你,不要离开我……常瑛……”鼻子一酸。 冷常瑛倏然察觉自己的心彷佛被这一句话所洞穿!再也不能保持着那一种赎罪般的心情。 生平第一次对着爱情生出罪恶感。 竟是那样难受! 心头悸痛。 泪落。 风情苦着脸道:“姊姊你再不出手就要守寡了。” “乖,坏弟弟!” 绣儿甜甜的吻上风情脸颊后掠往那蓬毒雾。瞬间,她整个人像是会发出火,身上的气机由无形转化有形,整个身子被那火一样的罡气,烈焰般的气机包缠住,在空中距毒雾不及一尺时,她像是突然失去重心,全身笔直朝下掉。 诡异的事情发生! 只见她身上烈焰般的气机不随着她朝下落去,反而轰向那一篷红色毒雾,那情形诡异非常,若非亲眼所见,还以为她能一分为二。 嗤声大作。 红色毒雾消弭于无形之中。 长施目睹胡绣儿如此破去自身“七日腐尸散”,心头一惊!脱口叫道:“‘极道幻形诀’,你是……”绣儿长声娇笑,道:“太迟了,长施,咱家要治你以不敬之罪!” 犯魔门不敬之罪唯有一死。 长施闻言心一横,獠牙狠咬,再洒出一篷金光,那金光一接触空气,轰声大作,瞬间催化成为烈焰,在二丈内猛猛熊熊焚烧,漫天洒地。 绣儿娇哼一声,柔荑离地虚按,宛若水中跳虾,草丛脱兔,离弦弩箭,水平前冲,竟以寸余之险,闪过那篷毒火。 长施见及,目中瞳睛暴缩,战意已丧三分,急忙冲天而飞,两手交互抖动,一身的暗器毒物均已发出。 绣儿一口气未尽逼近长施所立之处,又笔直朝上掠去,一旁的华贵看了一呆!眼睁睁瞧着绣儿循U字型路线,这中间尚没有接触到地面,全凭一口真气的运行。 突然…… 绣儿身前一丈方圆的空间,倏然逐渐扭曲,以某种诡异弧度朝长施所在反向凹入,像是她突然撒了一道网罩往长施似的,连同那些毒物,暗器都席卷而起,反冲长施。 长施震骇v\ue1a1保\ue109钙\ue24e魃恚\ue0d1偃患\ue362揭桓\ue2b9岱⒂采\ue305と胄靥牛\ue0ed约惭傅乃俣却┢菩穆龉峄髂悦拧v\ue1a1奔洌\ue0df灾幸缓洌\ue0e7斓鼐隳\ue060\ue0d5拷幸簧\ue294\ue0d6肷砼Т\ue200娑\ue244\ue0e0纾\ue0ee煽罩兴さ\ue248厣希\ue0e1呖捉匝\ue000? 绣儿如若燕子归巢,娇体轻盈扭转,于最不可能的情况下落回她的坐位,脸上笑意盎然。 华贵一双眼睛却紧盯着风情及紫罗不放。 冷常瑛趁着左冠群大醉时潜入他的房里,帮他换衣并且清理房间。 这几天以来,她都是这样偷偷的做。 左冠群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,此刻正是急需母爱的关怀,冷常瑛女人的天性发挥出来,自认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刻离开他。 左冠群突然双眼一睁,目中精芒暴闪,双手抓住冷常瑛拿着纱布的纤手。 一惊,冷常瑛想道:“原来他装睡。” 左冠群翻身而坐,脸上闪过一丝痛苦,闭上眼睛道:“你何苦委曲自己?” “委曲……”冷常瑛念着,迷惘了,忽然苦笑道:“这当是你我朋友间的义务吧。” “义务!我看不是吧,你有甚么目的?”左冠群冷冶道。 心中一跳,冷常瑛强颜道:“待会再说,来……让我帮你换药。” 左冠群忿然扯下缠在右眼的纱布,怒道:“都已经残了,涂这药有何用。” 冷常瑛看他右目深凹进去的洞缝中溢出一丝鲜血,急忙掏出丝巾按在伤口上。 左冠群无理取闹,扳抓她双手,以余的左眼恨然瞪视,厉声道:“你在同情我,可怜我!” 冷常瑛全身无力,娇弱道:“不知道……我不知道。” 大惊! 左冠群抓狂似的,突然用指头去抠着右眼上的伤口,恨不得它变大,凹陷的洞中鲜血喷溅,他叫道:“为甚么……我为甚么这么没用……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……我还活在这世上干甚么?” 冷常瑛环臂抱住他哭叫道:“不要这样……你不要这样嘛……这根本不是你的错!” 左冠群狠力一推,将她推开几步,再猛敲着自己的头,狠扯自己头发,号哭道:“他为甚么不干脆杀了我……为甚么……天碍…”冷常瑛忽然冷静下来,平静道:“如果你要报复可以找我,因为我是他的女人。” 一愣!左冠群全身一僵,静止不动,左眼内布满的血丝暴现,狠盯在她胸脯上,张口喘气。 冷常瑛侧首冷道:“当做是我代他还欠你的债,如果他真是真正的男人亦不会怪我,你放心吧!这也是我自愿,若他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,便当我冷常瑛瞎了眼。” 再斜兜蔑视道:“怎么,你不敢!” 左冠群低吼一声,扯她上床…… 这房间对面屋檐上坐着那个与风情相似的中年人,他瞧见冷常瑛及左冠群的对话后,莫可奈何,摇头叹道:“冤孽啊!” 隐龙居士◆第二十一章解除禁制“你走吧!莫要来打扰我们。”绣儿挥手道。 “是!” 华贵瑛应声道,临走前还有意无意的看了风情与紫罗一眼。 风情自然感到奇怪,不过他也不会讲,“见死不救”是他奉行的圭臬,“无理取闹”是他的专长,“玩弄人类”也是他的兴趣。 更何况他字典里早就没有“见义勇为”这四个字,对于华贵这奇怪的举措他自是不会放在心上。 但是,他心里仍然有一点怀疑,就是紫罗应该与绣儿是认识的,可是那紫罗见到绣儿的表情,却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。 还有那“护法神君”不知所为何事硬是要抓紫罗,除了紫罗那一身功力以外,究竟还有甚么秘密? 想及此处,便一揽绣儿小腰,近乎狂暴的深深一吻,道:“绣儿,你看紫罗是不是你的亲戚……”“大概是吧。”绣儿从容大方道。 “绣儿姊是……”紫罗迟疑道。 风情道:“她是‘极道之女’!” 一震!紫罗双眼泛现异彩,口气极尊道:“原来绣儿姊是近百年来唯一能参透‘极道奥诀’的天才。” 绣儿不受逢迎,冷道:“紫罗小弟你也不差,‘极道’传人自出派门修习便须捱过‘心魔噬骨’的魔练,而你居然能身带‘千年遗留大法’而过此试练,足见非是常人。更表示你的资质不比咱家差。 在本门上一代的传人中曾经出现过三个天赋异禀的天才,你要不要给咱们猜一猜你是出自何人?” 风情好奇道:“上代魔门不是只出现过‘魔宗’与‘魔门之女’二大高手,怎么还有第三个?” 绣儿面无表情紧盯着风情不放,道:“因为那第三个人是‘魔门之女’的贴身侍婢,她叫‘魔魅倩魂’,其一身功力次于当年尚未坐化的老‘魔宗’半筹。连她的主人‘魔门之女’以及现任‘魔宗’的武功不及她,是吧!紫罗小弟。” 话说完,迅即凌厉的盯着紫罗。 紫罗苦笑道:“看来我的身分是无法隐瞒了。” 风情恍然大悟道:“难怪在客栈看见你的时候,总觉得你身上被某种奇异的手法所禁制住,原来那一道能够一口气压制近四百年功力的真气是你母亲的,难怪……我还认为是当今‘魔宗’在你身上所下的禁制呢!原来如此……”紫罗忽然笑道:“你甚么时候在客栈看见我?” “娘的!”风情笑骂道:“老子就是他!你小鬼心眼多,也不会猜不到我是谁!还这样问我。” 紫罗当然知道他在谈什么,闻言粲然一笑。 绣儿却蹙秀眉问道:“风情……怎么你戴上面具时,你的功夫彷佛更能展开呢?”这话另有用意。 “唉……”风情叹道:“当年在岐伯天师的‘天医秘洞’中我立了一个誓言,绝对不在戴上面具时杀人;而且,若是我一卸下面具,我只能以平时的七成功力退敌。” 绣儿喜孜孜道:“那么说来,咱家现在与你过招,你也只能用那七成功力与咱家打罗?” “你想得美!”风情嗤声道:“当年我还发过一个誓,就是凡知道我的秘密的人都不能活在这世上,若有哪个笨蛋想利用我这缺点来对付我,老子我也是不会留情。” 绣儿闻言微“哼”。 风情伸个懒腰,道:“我也不是笨蛋,不可能会发那种无理的毒誓,反正要死就让别人死,又干嘛发恶咒来死自己……你们呀!真是莫名奇妙。” 绣儿没好气跺了跺脚。 风情站起来,不耐烦道:“好了,该走了。那些讨人厌的鹰犬来了……”“去哪?”紫罗问道。 风情搭着紫罗瘦肩,边走边说道:“先把你身上那一堆莫名奇妙的真气搞定,再去你想要去的地方。” “你真的有办法,没问题吧?” 紫罗两只小贼眼怀疑的盯着。 冷不防风情敲了紫罗一个响头叫道:“娘的!你不信任我,大不了失败了是你的一条小命,于我何干!” 绣儿与紫罗一听,齐呆祝 弄了半天,他也没有把握,这玩笑对紫罗而言,未免开太大了。 山洞里,漆黑不可辨物。 风情微咳一下,装出严肃的声音道:“绣儿,你到洞外帮我护法。” 一愣!绣儿问道:“为……为甚么?” 风情道:“还问为甚么,要把紫罗身上‘千年遗留大法’的功力尽行化除,非得要二人袒裎相对不可,衣物的阻隔只是小事一件,万一气劲轰发,我两人好像没有可替换的衣物,这一点你不知道吗?” “知道!但是这里好黑,人家害怕嘛!”绣儿撒娇道。 风情微怒道:“你会怕黑!功力到了我们这一级数,视黑夜如同白昼,你怕个鬼!别扯了,去,去,快出去!” 绣儿气道:“看看而已嘛,有甚么不好。” “出去!”风情吼道。 绣儿朝外头飘去,淡然道:“出去就出去,干嘛气成这个样子,男人碍…真是的……”紫罗张目如盲,怕得身子直抖。 风情喊道:“你还不脱。” “真的要脱吗?”紫罗声细如蚊。 风情性子又起,微嗔道:“你不是要惹我生气吧!”早飞快的将自身衣物脱得一干二净。 “你……真的没问题吗?”紫罗小心翼翼问着。 风情口气不善道:“你该不会真的要我帮你脱吧!” “啊!”紫罗失声,忽背向声音的出处,默默脱光了身子,一张小脸已是熟透热透。 风情瞪着紫罗背影,咕哝道:“瞧你这样子还真个娇滴滴的娘们,哟!屁股还挺翘的。老子若不是早已经知道你是带棒的,怕不早就吃了你。” 说得紫罗一阵发抖,迟迟不肯转身。 “娘的!”风情心头火起,大喝道:“转过来,你又不是女人,怕甚么?老子又不会强奸你!我可没有那种不良嗜好,你大可放下一百二十个心。” 紫罗心里叫道:“我就是怕你强奸我!” 风情再度一吼:“转!” 紫罗心不甘情不愿转身,怯生生的,更奇怪的竟是两手横臂胸前。 绣儿的声音忽然从风情背后发出,笑道:“看不出你年纪轻轻,那话儿居然比有些人大……”紫罗顿然不知所措? 风情早从地上握住一把沙,运劲向后头漫天洒下。 绣儿的笑声迅速离去,道:“情哥,你可别一时想不开把他给吃了噢……??哈……”“浑蛋!”风情破口大骂。 半晌…… 风情深思困惑道:“你的根骨近乎女人。而你身上所受的真气亦全是属于阴柔之类。真怪!也真可惜!照你的脸型看来,若你真是女人,恐怕绣儿也要让你给比了下去。” “真的吗?”紫罗开心道。 风情失笑道:“说你肥,你就喘!还当真的,你要是阉了当太监,恐怕会迷死一些老宫女……少说废话,快来。” 紫罗摸黑前行数步,才听到风情叫他坐下。 忽然一双手掌探在腋下,紫罗身体一震!顿觉风情左、??二手各自运入一道真气循太阴肺经流行各道经脉。 紫罗查觉风情传进体内的真气,与自己身上“千年遗留大法”的禁制丝毫没有任何排斥反应。 二道真气各一左一右,由腹走手,手走头,头走足,足走腹,再由腹部流循于奇经八脉中。 如环无端,周流不息。 刹间,过“海底穴”,紫罗轻吟一声。 风情置若罔闻,毫无所觉的操控紫罗身上的那二道真气。 时间已逝半个时辰。 二道真气在“丹田”回荡一周后,猛然反向逆奇经八脉窜行而去。 紫罗刹感浑身如受针刺,额上汗出如雨,隐隐约约感受到那群埋藏的真气所带来的压力。 风情倏然收回真气,感知到紫罗有些不妥。 喘息!紫罗辛苦问道:“怎……怎么了?” 风情吁口气道:“真神奇!” 一愕!紫罗道:“甚么神奇?” 风情肃然起敬道:“这‘千年遗留大法’不只是将自己的功力传到受功者身上而已,连带的也把传功者身上所学的武功、经验等,亦都一股脑儿送进了受功者身上。” 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紫罗不求甚解道。 绣儿的声音冷然忽地从外头传进,道:“那是说,若你能将传功者功力悉数尽化,则你在无形中亦是学到了他们的武功。” “不仅于此!”风情要言不烦,和盘托出道:“如果传功者只是因为功力不足而无法练就更上一层魔功的话,在你身体那些集合多数的功力里面,会因你回复到将所有的功力化为一体的刹那间,将其尚未练就大成的魔功,一举提高到最上一层的境界。” 紫罗恍然大悟道:“是这样……” “奇怪!” 风情右手托腮神情凝重,肃然道。 “奇怪甚么?难道还有其他的问题吗?”紫罗不安道。 风情不着边际,危言耸听道:“你体内毫无男人阳刚的真气,全皆为女性阴柔的真气,难道当年那群白痴不知道如果生下来的是个男的话,那将会对人造成水远难以抹灭的伤害?” 惊骇!紫罗全身颤动道:“甚么伤害?” 风情正经八百道:“终生阳痿不举!” “哈哈……”绣儿娇笑声传了进来。 紫罗先是一愣!像才忍俊不禁失笑出来。 风情神色沉重,可惜紫罗看不到,他道:“你可要考虑清楚喔!一旦你回复功力就得要面对这一个抱撼终身的问题哩。喂!亏你还笑得出来,你是想做女人想疯了?” “才没有……”紫罗撇嘴道。 又问:“难道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?” “有!”风情肯定的邪笑道:“除非你在三天内找到一种至刚至阳的内家上乘心法,并且在三天的期限内将其练到最局境界。那样子,你便可以水火既济、阴阳调和,重振你男人雄风。” “那里有这种武功?”紫罗问道。 “本门‘玄阳大鎚’!”绣儿又传音进来。 “好!”紫罗咬牙道。 “好!”风情愣然,言简意赅道:“喂!老弟,你别搞错了,我是指你得要在三天内将那功夫练至大成境界,而非是三年。这有关你终身幸福,你要考虑清楚!” “没关系,顶多阉了当太监!”紫罗狠道,旋即又失笑。 风情默然,思考他这一句话所包涵的意思。 良久…… 风情眼中电芒大射,似对某件事了然于胸,道:“你真的阉了也无所谓?” “呸!”紫罗气道。 “不要怪我。” “哼!” 风情吃吃一笑道:“既是你肯这么牺牲,风情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 “来吧!”紫罗没好气道。 “好!”风情暴喝一声,倏将紫罗一抛。 十指全狼张,指尖突然冲出十道真气,风情再度一哼! 这十道真气如同烟火般,各自爆裂出数十道丝线般真气,眨眼间托住紫罗,紧紧缠绕住他,使其不至于掉下。 紫罗忽然间感受到风情的真气,像是一捆一捆的粗麻绳把自个儿给绑祝而且,那如同蜘蛛般粘稠真气,犹有愈收愈紧趋势,一时间,慕地察觉到呼吸困难将近气窒命息的地步。 紫罗大口喘息,胸脯急骤震荡。 瞬间! 那缠绑住紫罗的真气凝化成千百根针,在短短不到十分之一眨眼的时间里,扎进了紫罗身体之中,血雾立刻飞扬。 紫罗终于忍不住嚎叫出声! 风情清楚感应到紫罗身上有八道真气,每道真气至少有五十年以上的功力,它们彼此潜伏在紫罗身体里面,却又各自相安无事。 禁制住那八道真气的功力如同是一道高墙。 风情没有把握解开它,又忍不住分出一道微细弱小的真气去试探。 两个人同时一震! 脑海中一齐浮现了一个妖冶艳媚的女人朝他们笑。 她的眼里有说不出的慈祥与关爱,风情用心记住竟发觉她与紫罗有七分相似。 突然一惊!风情感受到一股禁制的真气席卷而来,霎时间溶入了自身在紫罗体内的二道真气之中。 同一时刻两人的脑里迅快掠过一大堆千奇百怪的魔门绝艺。最后竟出现一个鲜明漂亮的女子全身像。 紫罗一呆! 风情心伤,他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个熟悉又充满慈爱的女人。 那是他的母亲! 心神一时疏忽,气血一逆,风情喷了一口血。 传功者那八道真气同时窜动。 紫罗脑中传入无数个影像,迷迷糊糊,莫可辨识。 风情莫名其妙的知道一件事,没有人告诉他,反正他就是知道。 在紫罗身体解除禁制的八道真气,他必须得一一收服,且不能遗漏。即使只剩下一小部分真气仍未化解,那漏网之角的真气亦会把原本已经融合的真气击散,并使其成为原来那数道真气。 况且,那些真气彼此之间互不相容,相互排斥不已,却又没办法将任何一道真气给击溃。 换言之,即是有绝世高手在体内打架一样,寻常人的肉体绝对受不了如此折磨。 而且,真气在人体里面互斗,根本是无法消灭,人的身体犹如一个密闭的空间,除非身体溃灭掉,否则真气亦不可能流失于无有。 风情了解到要把那群紊乱复杂的真气汇集的方法。 就是以自己的真气传进于紫罗身上,然后再以之为主干,一一收服其余真气,但是那样一来,自己可能会耗损掉近三成的功力在紫罗身上。 不过如果以紫罗身上流窜的真气为主干的话,则传功者的性情亦会影响受功者的心智。 风情思及此处,猛磕刚牙,暗中提了三成功力,迅快传进紫罗体内。 紫罗如受电殛,狂喷鲜血。 感受到风情传入身体里面那一道真气猛爆威猛,颇有君临天下的气势。霎时间,体内那八道真气似受到感应,各自奔腾不休,撞冲不停。 紫罗痛苦呻吟,脊背均汗出如雨,然而在外表上却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何异样? “好胆!” 风情暗叱道,查知那八道畏惧自己的真气居然联合来反抗。 只见紫罗的肚腹气涨如球。 风情不自觉又输进二成功力进入紫罗体内,护住他肚腹要害,让它不致于因真气互击而爆裂身亡。 “嗤!” 气消,紫罗肚子恢复正常,却不禁呻吟浪叫,脑海里闪逝过无数男女交合的画面,意识中那个与数不尽的男人交合的那名女主角,似乎是自己。 风情同时感应到那些景象,明白那一道被收服吸化的真气,必是一位房中一局手。